我和乔爸边回忆往事,边相互调侃。也许是听见我们不时说到“糖”,乔木扔下手中的玩具,又跑过来对我说:“妈妈,吃糖,吃糖。”
我抱着他亲了一口:“好的,宝贝。”然后打开柜门拿了一块乔木最爱吃的糖递给他。小屁孩仰着小脸,满是期盼。此情此景,让我一刹那间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电光火石般,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所有的管束,都意味着各种不信任
我悲催地意识到一个事实:在吃糖这个问题上,我的做法和我的父母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两样!从一开始对乔木吃糖的担忧,到后来的藏糖和限制吃糖,无一不反映了我对孩子深深的不信任:
我认定他肯定会胡吃滥吃;
我认定他肯定会趁我不注意偷偷拿着吃;
我认定他肯定会光吃糖不好好吃饭。
在阿德勒理念和正面管教里,我很多次接触到这样一个重要观点: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他们值得被有尊严和尊重地对待。可在吃糖这件事上,表面上我态度温柔,通情达理,事实上就是以爱的名义牢牢控制孩子:你必须在我的方圆里谨守我的规矩。
信任孩子,为何不先从糖果盒开始
我端着糖盒,蹲下来对乔木说:“宝贝,从现在开始,妈妈把糖盒放在桌子上,你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你来决定自己吃几颗。妈妈相信你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吧。”乔木一边高兴地应着,一边双手已经在糖盒里挑拣起自己爱吃的糖果来,一脸欢欣雀跃。
他的快乐感染了我。
糖果真的是美好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有什么权力去剥夺他的这种乐趣呢?在这件事情上,我已经尽到了我的责任:购买的都是相对健康的不含反式脂肪酸香精的糖果;其余事情,为什么不由孩子自己去决定?
不是有位哲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吗?“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如他所是,而非如你所想。”要放手去爱,要信任孩子,为何不先从一个糖果盒开始呢?
事实证明,孩子确实是值得我们100%信任——
接下来的日子,糖盒里的糖果跟以前相比,并没有额外地减少。
乔木有时候吃得多一点,有时候一天也不去动一下。吃饭也跟以前一样,胃口好的时候吃得多一点,胃口不好的时候吃得少一点。
糖果,并没有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从吃糖事件引申到泡澡问题
乔木以前洗完澡,经常要求在澡盆里多玩一阵。那时,我要么是共情,要么是转移他的注意力,但现在,我只做自己职责中的部分——
保持供暖,旁边再准备一壶热水。水有点凉了就兑点热的进去,把乐趣和权利一起还给儿子。
“你来决定要在里面玩多久。”
当我这么告诉他时,小家伙第一次就给我惊喜。他两只手各举着一个手指头说:“一分钟。”
乔木当然还不知道一分钟是多久。我微笑着看着他说:“妈妈相信你会遵守诺言。一分钟到了之后你叫妈妈,妈妈就抱你出来。”他点点头:“好吧。”
我饶有兴趣地在旁边等着,想看看他意识中的一分钟是多久。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他还是玩得很开心,没半点要起来的意思。于是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咦,宝贝,一分钟到了吗?”
乔木竟然抬起头,笑着说:“到了,到了。妈妈,起来。”
我用浴巾包住他,亲了亲他的脸蛋:“妈妈看见你遵守了自己的诺言。”
没有说教,没有冲突,没有不愉快,一切都顺其自然——
在吃糖事件之后,泡澡事件得到了同样完美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