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怎么在文章的开头向大家介绍杜莱。介绍他是著名的、颠覆了很多人对图画书的看法的《点点点》的作者?介绍他跟李欧·李奥尼一样,在给孩子们创作绘本之前,已经是一位有相当成就的设计师?不,这些都不是我心中最强烈的对他的印象,因为只要想起他,我最想说的是,他是一个孩子般纯粹的人。
和孩子们在一起,是他最开心、最放松的时刻。2014年12月,作为中澳家庭绘本创作大赛的系列活动之一,从法国远道而来的杜莱先生带着参赛的小画家们,在南京市金陵美术馆共同进行了一个大的创作。
我们一度担心,因为语言不通,他和孩子们的交流会不会出现彼此自说自话的尴尬局面,然而从他变着声调跟孩子打招呼,孩子们也“啊喽”“啊喽”(法语“你好”的意思)地热烈回应他,我们就知道,此时此刻,他和孩子们已经攀越了通天塔,成为“一国的”,他们坐着、趴着,围在一起看书做游戏,手舞足蹈,嘴里发出一些奇怪的语音,表情愉悦且投入。
他的纯粹还体现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他对南京这个古老城市的一切充满了好奇,老房子、餐具、路边的某个设施……这些都深深地吸引着他,他就像个孩子一样,什么都看,眼神里充满探究与惊喜。
通过与翻译的交流,我们更了解到,除了一颗孩子般纯粹的心,他还充满了孩子般的慷慨与仁爱,他喜欢去到图书馆、幼儿园、小学、医院,还有诸如聋哑学校、盲校等等的特殊需要儿童机构,跟孩子们分享他的快乐和热情。当然,此次在南京跟孩子们的相遇,注定也是他们彼此生命中不可替代的美好瞬间。
在当天围绕创作而展开的交流现场,当坐在台上,看到在座以绘本创作者、儿童文学和儿童教育的研究者以及幼儿教育工作者为主的一百多位听众时,这个纯粹的孩子陷入了十几秒钟的沉默。翻译摸摸他的头,给了他一个微笑,向大家解释或许他有些紧张。随后他又像个孩子那样坦率:“其实我没有什么秘密,也没有什么绘本创作方面的诀窍。”
一头浅色头发,围着绿色条纹围巾,身着橙色上衣的他,仿佛法国儿童文学作家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笔下的小王子,而他也的确用自己的书,用他和孩子们一起玩的方式告诉我们,童心、想象、童真是多么重要——就像《小王子》这本书告诉我们的那样。
从设计师到儿童图画书创作者
可能很多人以为,不少画家从小就体现出对绘画的天赋或者兴趣,其实未必。“我的孩提时代非常无趣,青少年时代同样迷茫,选择专业时不知道该学什么,莫名其妙地,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学了画画。毕业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从事的第一份工作是广告设计,当时觉得这个行业很有意思,有创意、很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