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女人堆,欣然当“闺蜜”
儿子今年15岁,正上高中一年级。周末晚上,儿子放学回来躲到房间里打了近20分钟的电话。打完电话之后,儿子向我抱怨说:“她俩真不听劝,我管不了了。”我问他:“你是不是谈恋爱了,给谁会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呢?”儿子不急不躁地说:“老妈,我在帮两个女生调解纠纷。她俩因为争当历史课代表产生了矛盾,都找我评理,可是谁都不听劝,都是倔脾气!”我好奇地问:“两个女孩闹矛盾,凭啥由你管啊?你又不是班长。”“我是她们的男闺蜜啊!”“男闺蜜?”我差点被儿子的率真逗乐。儿子说:“老妈,你不知道,我在班上最有女人缘啦,许多女生都把我当成男闺蜜,有心事都愿意告诉我。谁让你儿子我见多识广会劝人呢?可是没想到这俩丫头这次竟然都不听劝,越闹越僵了。”儿子还在愤愤不平。一种隐忧让我开始对儿子的行为有所警觉起来。
回想起来,儿子的生活中很少有男性陪伴。我老公经营着一个小公司,天天忙得不着家,儿子全由我带着。而我的社交圈子里几乎都是女人。我父亲早逝,姐妹三个,我是长女,没有兄弟。平日里都是我带着儿子,如果我出差或有事晚归,就会把儿子托付给我母亲或两个妹妹帮忙照顾。因此,除我之外,带他最多的是姥姥和大姨、二姨。儿子上小学之前,我经常带他去单位,同事也都是女的。而且从幼儿园到小学,他所有的老师都是女的。在我的记忆里,儿子12岁之前,很少与成年男性接触。儿子小时候特别胆小,我怕他遭到男同学的欺负,很少让他和男孩玩。他唯一的男性小伙伴就是我妹妹的儿子豆包,可是豆包比儿子小5岁,儿子不屑与他玩。因为儿子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所以他和女生交往起来特别自然。
儿子自幼喜欢音乐,有时会参加演出。他有强烈的明星梦,最崇拜韩国明星,喜欢把头发留长,喜欢化妆,还戴美瞳。进入青春期之后,他特别注意护肤,省下生活费,专门给自己买了护肤品。每天早晚,先用洗面奶细致地按摩脸部皮肤,洗净后再擦上面霜。每周还做个面膜,护肤比女孩还精心。我多次劝他,他依然如故,说韩国明星都是这样的。有一次,我带儿子参加朋友聚会,儿子表现得非常讨人喜欢。朋友们都说,我儿子长得又帅又文静,总喜欢在女人堆里混,像个“贾宝玉”。
我以前一直没在意,甚至还为儿子的感情细腻和善解人意而感到欣喜。但是,儿子现在上高中了,交的朋友仍是女孩子,并且成为许多女生的“男闺蜜”,这让我不得不担心,害怕儿子出现性别认同问题。
最喜阳刚男,疑似同性恋
我故意试探儿子:“你们班有谈恋爱的吗?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儿子说:“我和我们班的女生都是好朋友。我最喜欢体育委员胡磊,他篮球打得那么好,真是太帅了!”我傻掉了。这分明是一个女孩子的心态啊,再发展下去恐怕就是同性恋了。
我再也无法淡定,急忙求助于学校的专职心理咨询师姜老师。姜老师详细了解了我和老公的相处模式和教育孩子的过程。我说:“我老公终日奔波在生意场上,对家庭就是个甩手掌柜。对日常生活琐事根本不管不问,只负责挣钱养家,有时三五天还不回来吃一顿饭。每次家里有事,我从来都指望不上他。我因此和他吵过闹过,但是无济于事。我也知道,市场竞争激烈,生意难做,老公承受着很大压力。因此,我渐渐习惯了与儿子朝夕相伴的生活,把对老公的关爱都转移到了儿子身上。随着孩子逐渐长大,当我和老公闹矛盾心中烦闷时,儿子成了我最好的倾诉对象和劝慰者。我经常在儿子面前抱怨老公对家庭不负责任等诸多缺点。儿子每次都是非常有耐心地听我发牢骚,然后懂事地说:‘妈,别和我老爸一般见识,不是还有我吗?我长大了孝敬您,不会再让您受委屈了!’听完儿子的话,我的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姜老师听了我的叙述之后,分析说:3~6岁是性别认同的关键期,男孩要多由父亲陪伴,女孩要多由母亲陪伴。孩子长大之后,父母还应该让男孩进入男人的世界,让女孩进入女人的世界,否则就容易出问题。性别认同不止在与父母的关系和家庭中形成,还要在生活的洪流中形成对性别的完整认识。而我儿子的成长环境缺乏男性的氛围。我和儿子的关系过于紧密,爸爸陪伴他太少。而且,我总是在儿子面前抱怨丈夫这样那样的缺点,儿子就会认为自己比爸爸棒,甚至他下意识中会认为,自己比爸爸更适合做妈妈的伴侣。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爸爸其实是非常优秀的,他的想法被现实无情地粉碎,因此陷入巨大的焦虑之中——希望超越爸爸。因此,他喜欢所有阳刚气质较强的男生,并拼命模仿他们,只想变得比爸爸更优秀。当他再次发现“超越父亲太难、做一个男人太难”时,他就有了向女性认同的想法,这可能是他产生同性恋倾向的心理动因。
姜老师还说,我儿子可能是青春期的假性同性恋。他之所以成为许多女生的“男闺蜜”,一方面是因为他习惯与女孩相处,能够理解女孩的思维和行为模式;另一方面,他想在女孩面前表现自己比其他男生更棒。这些都源于父爱缺失和男性陪伴太少的缘故。
爸爸当榜样,塑造男子汉
理清原因之后,姜老师立即对症下药,提出帮儿子调整性别认同的办法:一是要求我把夫妻关系放在首位。她分析说,父母关系是孩子心理健康的源泉,也是孩子进入社会与他人建立关系的模板。做父母的不能为了“爱孩子”而忽略配偶。孩子乐于看到父母相爱,这样他才会安心去做一个快乐的孩子,而不是把自己妄想成异性父母的配偶。她建议我以后要在儿子面前多夸老公,不要当着儿子的面和老公发生冲突。而是永远把老公放在第一位,真正修复好夫妻关系。二是让我把儿子交给老公去带。她建议让我老公多带儿子参加到男人的体育运动和活动之中,甚至把儿子带到男人的社交圈里去,让他体验男人的行为模式和人际交往方式。三是让我们多做夫妻共同参与的亲子活动。她建设我和老公与孩子商量,共同制订一个家庭旅游计划,让孩子选择项目和地点,我们夫妻共同陪伴。姜老师最后强调说:“其实,爱只有三个字:在一起!要多让孩子融入生活、体验生活,只有带着爱出发,才会找到正确的方法。”
老公回家之后,我向他说了儿子的表现和姜老师的分析、建议,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他诉说了我养育儿子15年付出的艰辛,并向他发出“最后通牒”:如果儿子有一点闪失,我就不原谅他。其实老公是非常爱儿子的,儿子的这个危险信号和我激烈的情绪反应让他后悔忽略家庭太久了。我们迅速达成了一致意见,立即践行姜老师的建议。随后,老公适时推掉公司事务,把精力和时间调整到家庭生活上来,每个周末陪儿子半天,每周请我和儿子吃一次“亲情餐”。老公是车友会的会员,他不定期带着儿子和车友们一起去露营。他们在山上挖野菜、吃烧烤、睡帐篷、洗山泉。儿子回来兴奋不已,一个劲地说和老爸一起出游真爽。
“五一”假期,我们一家三口徒步回100多公里之外的老家,一路上我们拍照、聊天、比赛成语接龙。儿子表现出了男子汉气概,路上替我背行囊,问路、找地方借宿……他都一马当先。
我欣喜地看到,经历半年的历练,我家的“贾宝玉”变成了真正的男子汉了。他护理皮肤不像原来那样精心了,也不愿戴美瞳了。虽然还很有女生缘,但是他更喜欢和男生们一起踢球、侃大山了。儿子还特别喜欢和爸爸及车友会的朋友们一起到大自然里疯玩。老公的朋友调侃说:“你家的‘贾宝玉’变成了阳光少年,越来越像个纯爷们儿了。”老公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因为这个转变里有他付出的艰辛和爱。伴随着儿子的成长历程,我和老公的关系也日渐得到修复,我们的家真正成了一个传递温暖和爱的地方。